胡锡进：如何对公共话题开展有效讨论？似乎成了高难课题

如何对公共话题开展有效讨论 #？这在社交媒体时代似乎成了高难课题。社交媒体极大提高了公共话题的公众参与度，但是这种参与也带入了讨论之外的更多情绪和目的，使得讨论原有的严肃性被削弱，情绪化因素增加。

美国哈佛大学的一项调查表明，社交媒体的设计使得极端观点比温和的中立观点更具传播性，这加剧了信息的极化，并降低了公共讨论的理性水平。互联网时代的舆论场形成了虚拟广场的一些特点，在广场上辩论，人们更容易比嗓门大和口号煽情，这会天然给互联网舆论场打下一些烙印。因此，不过度放任情绪的宣泄，保持、扩大互联网上讲道理和实事求是的阵地，将是持续的挑战。

为此，大概需要不断强化网上的社区规则，支持在辩论时就事论事，坚决反对人身攻击和构陷。因为网上的戾气往往会针对具体目标，通过对他们的打击，让更多有同类意见者产生恐惧。因此，当集中批评发生时，要严格甄别它的原因，以及被集中批评问题的性质，只要被批评者没有犯严重的原则性错误，我们的社会就不应对批评者上纲上线的要求给予任何支持，网上的价值裁量权不能一概由声音的集中度来决定。

如果有人因为表达了并不违背主流价值观的意见而被群起攻之，但是挨骂主要是在网上，那么他就有可能继续敢于发声，其他人参加论辩也就会减少顾虑。那样一来，公共讨论就能够在共同坚持基本原则的大框架内保持多元声音的长期存在，讨论的基本条件也就得到了保障。

论辩的结果是一方完全说服另一方，这种情况会非常罕见，但是论辩过程可以释放很多建设性想法，拓宽整个社会的视野和决策空间，那样的情况我认为就应被定义是 " 有效的 "。

然而实际情况会比我阐述的复杂得多，理性辩论通常会在一个相对封闭的圈子里进行，一旦扩大到 " 整个广场 "，或者被曝光到广场上，很难不在一定程度上变形。所以说，我描述的只是一种理想情况，现实舆论场会嘈杂得多，因此需要参与公共话题讨论的人要心理强大，不能太脆弱，要知道，辩论搞着搞着就会滑向 " 对抗 "，这是现代性的原生维度之一。有些问题克服不了，我们需要对它也有一定的适应和包容。所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可能是很规则的，它会皱巴着，拧巴着，在一个向好的集体努力中朝着前方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