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丨李惠琳 编辑丨陈晓平
12 月 27 日，位于广州南沙万达的永辉超市，经过 30 天闭店调改后，正式开门迎客。
开业前一天，门店入口的广场处，永辉用栏杆搭建了一处排队入场区，应对可能数倍往日的客流。
这是广州地区首家自主调改门店，一进店，能感受到其浓厚的 " 含胖量 "。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胖东来推广区，据称，该店与胖东来的商品共性率接近 80%。
场内各处都有 " 胖东来式 " 横幅：" 坚信真诚和善良 "" 好品质是超市的灵魂 "。
过去半年多，永辉创始人张轩松放下 " 超市之王 " 的身段，学习胖东来，主动改革。
" 永辉的调改数据结果是超过了预期。"
永辉超市副总裁、永辉超市全国调改组负责人王守诚告诉记者，调改增长，归功于胖东来的影响力，永辉计划用一到两年回归健康状态。
只是，学徒永辉的出师之路，任重道远。
" 胖化 " 改革
张轩松请动的胖东来，确乎传奇。
这家成立于河南许昌的商超，主打高品质的自有品牌商品、高性价比的爆款产品，配合人性化的服务和员工待遇，以 13 家门店，年营收超 150 亿，堪称中国商超的 " 天花板 "。
王守诚回忆，胖东来老板于东来给永辉的药方非常扼要：把经营不好或是没能力经营好的店闭好、把有条件调改的店调好。
过去一年，张轩松团队已关闭 212 家门店，约占全国门店数的 1/4，已开业的调改门店达 28 家门店，遍布全国 14 城。
南沙永辉，刚好是第 29 家。
" 过去我们走入了一个恶性循环，对员工要求高效，对商品要求低价，反而品质越来越差，员工状态和效率越来越低。"
王守诚坦言，调改的核心是提升商品品质和员工状态。
最明显的变化，发生在商品结构。
据介绍，其南沙万达门店，将商品 SKU 由 1.4 万个左右，压缩至约 9800 个。
尤其食用品，下架 8000 多款原有商品，淘汰率高达 70%，新引入单品近 5000 款，其中烘焙全品汰换升级，熟食比例提升。
" 熟食在原非调改店内占比不到 5%，改造后占比最高提升至 20%。"
王守诚说，过往线下实体店，越做越像一个线上仓库，忽视原来本应具备的购物场景化、现场的体验、品质的保障等。
对过去散装的干货、生鲜、蔬菜等，均进行小规格的包装化。
" 标准化后，产品更卫生干净，对员工来说更轻松，上货、补货、理货更加规范，方便进行数字化运用。" 王解释说。
永辉也精简了自有品牌产品，南沙万达门店中，相关 SKU 由原来 1000 多个，减少至 87 个。
" 原来恨不得每个品类都做自己的商品，但每个商品都做不好。" 王守诚介绍，自有品牌产品，永辉开发速度不会太快，优先用心做好每一款。
食品类商品价格，较之前的微调店会更低，生鲜则强调品质优先，定价合理。
商品结构的全盘调整，也伴随供应链的大幅改革。
据悉，张轩松为首的管理层，已启动全国供应链去 KA 工作，重新搭建自有品牌体系，强化了熟食烘焙商行团队，筹建中央工厂等。
目前，永辉主体门店，依然是常规未改造门店，运营两种店型，需要兼顾两个货盘，挑战较大。
好的变化是，调改门店的供应链资源，也在向未改造门店输出，相互拉通。
初见成效
在调改门店，张轩松也在向胖东来的员工福利看齐。
南沙门店，普通员工月工资的起薪，提升至 6000 元，每天工作时间不超过 8 小时，满一年即可享受 10 天带薪年休假。
《21CBR》记者看到，该门店招聘岗位显示，从保安、拣货员、收银员、技工，薪资待遇在 6000 元至 8300 元之间。
王守诚透露，调改门店营业时间，平均缩短 2.5 小时，员工收入平均提升 35% 以上；若干生活成本高的城市门店，加薪比例会更高。
门店内部氛围也明显改善。
他开玩笑说，原来管理层讲些改革之类的事情，" 员工排队骂我们的可能更多些，现在就少了些 "。
第一批调改门店，已能看到实在的生意转好。
以北京喜隆多店为例，门店恢复营业首月，累计销售额达 4110 万元，日均销售 132.6 万元，较改造前提升近 5 倍；客单价 126 元，提升近 60%。
据王守诚透露，调改三个月以上的门店，12 月份环比仍有增长。客观来说，现在观察窗口依然较短。
对于调改门店，张轩松为首的总部，没有设定明确的 KPI 考核，只要求在 3 个月内，团队的状态要能承接住门店的良好运营。
"我们允许业绩往下走，但员工状态要往上去，快速熟络工作，最终他们会交接在一个平衡点，就可以承载这家店。" 王守诚强调。
对于南沙店的业绩，他个人没有太高的预期，" 只要不亏钱就很开心了，慢慢去经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
张轩松领导下的永辉，正计划扩大调改范围，预计春季前，全国调改门店达到 50 家，拓至上海、天津、重庆、深圳等地，至 2025 年底，自主调改店拟超过 100 家。
" 对于完成全部调改，永辉暂时没有明确的时间规划。" 王守诚表示。
逐步修正
张轩松的调改之路，全国复制，究竟能否顺利？
有消费投资人告诉记者，几家门店调改成功相对容易，要对数百家门店调改，难度很大。
胖东来也只是一个河南区域性连锁超市，在供应链、门店管理及经营成本上，与张的挑战也不在同一量级。
王守诚认为，复制并不难，管理文化和方法能拉通，对任何城市的门店都适用。
能否快速推广，则取决于团队的组织能力，" 这半年来永辉也在不断学习、自我复制 "。
转型调整的成本，也非常现实。
2023 年底，张轩松统领的门店销售人员，接近 9.3 万人，若以每人每月 1500 元的涨薪水平，单月员工成本也要增加过亿。
今年 1-6 月，永辉净利润 2.75 亿元，每月的盈利也才 4500 万左右。
其中的关键，在于人效、坪效等硬指标，能否真正提上去，稳得住。
" 调改投入相对会大一些，整个产出是远超预期的。我们也在边推进、边完善、边复盘。"
王守诚提到，每家店盈利模型差异较大，目前只将 3-4 个月作为复盘节点，计划帮助调改门店进入良性、健康的状态。
未来，他们会更聚焦商品调整和人员状态，卖场装修设计也会进行更严的成本把控。
对于张轩松团队，哪怕明年如期完成调改目标，新店型仅占总量的 1/8，未必能迅速改善经营状况。
就在 9 月，名创优品出资 62.7 亿元，成为最大股东，而永辉的操盘人仍是张本人，目前，他仍持股约 8.72%。
救赎，只能靠自己。
" 永辉的底盘确实太重，原来引以为傲的千店千亿规模，需要付出更多的时间和努力来更正。"
王守诚表示，胖东来刚把永辉带上品质零售之路，眼前刚刚上道，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好在，张轩松已看到好转的希望，至少，永辉在短短 3 个月，市值已涨了 400 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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