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原副省长李石松被“双开”：对统计造假失察

界面新闻记者 | 翟瑞民

界面新闻编辑 | 刘海川

2024年12月17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通报，云南省委原常委、省政府原副省长李石松严重违纪违法被开除党籍和公职。

李石松于2024年6月25日被官宣落马。他是二十大以来继崔茂虎、张祖林之后的云南第三“虎”。

公开简历显示，李石松为白族，出生于1969年2月，云南云龙县人，在职博士研究生，中共党员。

李石松1990年毕业于中山大学人类学系民族学专业，曾任云南省民族事务委员会干部、省政府办公厅秘书处处长等职，2013年开始担任省政府办公厅副秘书长、办公厅党组成员。2016年，47岁的李石松被调往地方接受历练，担任红河州委常委、常务副州长，2年后回到省里工作，开始主掌云南省工信厅。2019年1月，李石松外放曲靖市担任市长。

2021年11月，云南省委换届，李石松当选为省委常委，一个月后原市委书记卸任，其又顺利接过曲靖市委书记职务。2023年12月，李石松卸任曲靖市委书记。此时，他已任省政府党组副书记，并于2024年1月当选为副省长，后成为常务副省长，直至被查。

中央纪委国家监委通报，李石松存在的违纪违法问题主要包括：丧失理想信念，背弃初心使命，履行全面从严治党政治责任不力，对抗组织审查；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出入私人会所，接受可能影响公正执行公务的宴请，违规借用车辆；不按规定报告个人有关事项，违规帮助他人晋升职务；廉洁底线失守，违规收受礼品礼金，接受可能影响公正执行公务的旅游活动安排。

同时，李石松被指不正确履行职责，对统计造假失察，违规干预插手司法活动；贪图享乐、道德败坏；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在工程承揽、企业经营等方面谋利，并非法收受巨额财物。

近年来，有不少被查的高级官员存在涉及统计造假相关问题，比如江苏省委原副书记张敬华被通报“为谋求个人进步搞经济数据造假”；湖南省人大常委会原党组成员、副主任彭国甫被通报“大搞统计造假、数据造假”；西宁市委原副书记、市长孔令栋被通报“不正确履行职责，脱离实际制定并强行要求完成经济指标任务，致使统计数据造假，造成不良影响。”

中央纪委国家监委尚未披露李石松是对何种统计造假情况失察。界面新闻注意到，李石松担任曲靖市市长期间，云南省纪委监委曾公开通报曲靖市沾益区统计数据严重失实情况，多名干部、多家企业被处理。

2021年6月，云南省纪委监委曾发布关于曲靖市沾益区统计违纪违法典型案例的通报介绍，曲靖市沾益区规模以上工业和固定资产投资统计数据严重失实，被抽查的29家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总产值和15个项目固定资产投资统计数据虚报严重失实。

此外，沾益区工业信息化和科技局和沾益区发展改革局严重干预企业独立上报统计数据；沾益区有关部门和乡镇代填代报固定资产投资统计资料；沾益区工业信息化和科技局有关工作人员阻碍执法检查；沾益区个别企业阻碍统计执法检查；沾益区委、区政府印发违反统计法精神的文件。

云南省纪委监委认为，沾益区委、区政府应承担全面领导责任；曲靖市政府分管统计和工业、发展和改革工作的领导在工作中疏于监督，防范和惩治统计造假、弄虚作假责任制落实不到位，履行管理、监督职责不力，对沾益区发生严重统计违纪违法行为承担失职失察之责。

根据该通报，时任曲靖市政府副市长钟玉被诫勉问责，时任沾益区委书记，后任曲靖市副市长的刘本芳（2024年10月被查）被给予党内严重警告处分。此外，还有时任曲靖市政府秘书长李金林（2024年4月被查）等10名官员被问责。云南省统计局还对曲靖市沾益区24家统计违法企业（单位）给予行政处罚，共罚款73.5万元；认定并公示统计严重失信企业11家。

此外，李石松曾于2016年5月-2018年2月担任红河州委常委、常务副州长。第四次全国经济普查于2017年开始筹备，随后两年开展普查登记和数据处理等工作。2019年5月，国家统计局发布通报称，在第四次全国经济普查中，红河州下辖泸西县和建水县规模以上工业、固定资产投资普查数据严重失实；泸西县和建水县经普办通过召开工作培训会议等方式，指使、授意企业按照指定的数据填报四经普报表。其中，建水县委和县政府主要负责人提供虚假情况，严重阻碍统计执法监督检查，有关部门毁弃相关证明和资料，造成严重后果。

统计造假主要指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统计法》相关规定，提供不真实或者不完整的统计资料，包括虚报、瞒报、伪造、篡改统计资料等行为。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教授乔新生此前对界面新闻表示，我国建立了垂直统计管理体系，对地方政府的经济指标进行考核，但是由于统计“软约束”，导致地方官员弄虚作假现象经常发生，“地方官员有一定任期，一些官员为了在任期内做出成绩，会千方百计弄虚作假。”

国家统计局曾指出，统计造假是统计领域最大的腐败。近年来，国家统计局已多次通报地方统计造假案例，并予以严肃追责。2023年12月，党中央印发修订后的《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统计造假”被纳入违反党的工作纪律有关条款。

2024年4月初，国家统计局2023年常规统计督察第三统计督察组向云南省反馈统计督察意见时，李石松作为云南省常务副省长还出席了会议。督察组当时指出，云南省统计工作仍然存在一些问题，对有的案件统计违纪违法责任追究存在“宽松软”等情况。

中央纪委国家监委在“双开”通报中指出，李石松严重违反党的政治纪律、组织纪律、廉洁纪律、工作纪律和生活纪律，构成严重职务违法并涉嫌受贿犯罪，且在党的十八大后不收敛、不收手，性质严重，影响恶劣，应予严肃处理。依据有关规定，经中央纪委常委会会议研究并报中央政治局会议审议，决定给予李石松开除党籍处分，由国家监委给予其开除公职处分，其涉嫌犯罪问题移送检察机关依法审查起诉。